一本小人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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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一本书，都有每一本书的历史；每一本书，都有每一本书的故事。对喜欢搞收藏的朋友，更是如此了。只不过这书的历史，有的是小说，有曲折的故事；有的是散文，有浓郁的情感。但有一点是相同的，每一本书后面的故事越多，情感越浓，这本书就越有收藏的价值。

我不喜欢收藏小人书，但新的旧的，倒有几十本。放在不被人注意的角落，一直没有看。等到合适的心境合适的时间，我一定会翻它一翻。但有一本，我是认认真真地看了，一边看，一边笑。这本小人书是江苏少年儿童出版社1985年3月出版的《双龙花盆》。如果按照这样的时间计算，那个时候我还在做厨师。同年九月，我才上了一所职业中学。

《双龙花盆》是葛冰和张之路合作的一部作品，最初发表于大型儿童文学期刊《未来》杂志，是一部中篇小说。有趣的是，张之路和葛冰当时在同一所中学教学，而张之路带的是物理课。这两个作家不仅在同一个学校当老师，而且是同龄人，都是1945年出生的。那个时候，他们喜欢文学，喜欢创作，有共同的文学追求和文学梦想。可以想象，他们在一起度过了很多美好的日子，这岁月燃烧着狂热的激情和被沾染上了浪漫的色彩。后来，他们一个到了电影制片厂做编剧，一个到了少儿出版社做编辑。是文学改变了他们的职业，改变了他们的生活，改变了他们的人生。

和张之路先生的很多次聚会，我都喜欢刨根问底，打听他从前的生活从前的故事。他有点紧张，微笑之中带有点愠怒。他笑着说：“武林，你怎么这样呀，像个间谍一样。”好奇是人的本性，但真正想了解一个人并从他那里学到一点东西，这是基本的要求。张之路先生和任何人交谈，相处，都没有遇到像我这样死缠烂打的人，所以，他的戒备和小小的愤怒是情理之中的事。

有一次，我和孙卫卫还有他聚会，我打听他出版第一本书的情况。他笑了，说：“武林，又来了！”但这是一个合理的请求，他没有理由拒绝。他沉吟一下说：“如果算我的第一本书，应该是《双龙花盆》，但这个是和葛冰合作的。”我笑着说：“这个不算，但你和葛老师合作我倒很新鲜。”那时，我知道了他和葛合作的小说刊发在《未来》杂志上的，后来又出了一个单行本。按照小人书的出版时间推算，他们的小说应该是刊发在1983年或者1984年的《未来》杂志上，因为连环画的改编需要时间，而大型刊物发表也需要时间。我和卫卫都喜欢收藏图书，所以我们都表示要淘一淘。我和卫卫淘书不同，我喜欢去旧书摊淘，他更喜欢从网上淘，还有从网上买书。

一晃，数月过去了。张之路先生的长篇小说《替身》出版了，刚拿到样书，我和卫卫便约他一起聚会下，顺便把新书给我们。张之路《替身》的故事的创造过程和修改的过程我很清楚，我知道他在人物的命运变化上修改过好多次，包括书名。我常常是非常有幸地聆听他创作的故事和写作的体会，而我们在一起谈的最多的也是文学，尤其是写作。有一次，他感慨地对我说：“武林，现在作家们在一起谈创作的很少了啊！”我说是的，在很多年以前，我做业余作者的时候，最初的时候，几个爱好写作的朋友常常在一起谈创作，你写了什么，他发表了什么。大家相互提意见，祝贺，或者热血沸腾地暗暗使劲儿勉励自己。

那天下的雨很大，天气很冷，但我们聚会时间没有更变。当他拿出书给我和卫卫的时候，我很惊讶，那么厚。目前，在儿童文学作家圈内，能写一本20多万字的长篇小说的作家几乎没有几个。我觉得比他早期的长篇小说《第三军团》字数还要多。我和之路先生正说话，卫卫却笑嘻嘻地掏出一本小人书。我马上不说话了，很迅速地把小人书抢在手中。卫卫笑着说：“安兄，别抢，别急，我就是送给你的！”

拿在手中一看，哈，是《双龙花盆》，印数就56万多。卫卫说：“杂志我没淘到，单行本也没淘到，就淘了这本小人书。”

张之路先生拿在手中，惊讶地说：“哎呀，我都不知道有这个！”那个时候，很多作家都作了义务的贡献。出版社牛气冲天，随意出版作者的书，有稿费没有稿费作者都不清楚。

这本小人书读完，差不多知道了中篇小说的内容。几个学生为保护文物而与坏蛋进行的斗争。故事情节一波三折，很适合改变影视剧。后来，好像这个作品还改编成了话剧。虽然是合作，但已经奠定了张之路后来小说以及剧本的一些特点。故事性强，情节复杂，长篇故事完整，主人公的命运以及事件的发展，都是严格按照长篇小说的结构和要求规范的，与我们流行的系列小说有很大的区别。

张之路先生给我的小人书题签：张之路很惊讶！（二十七后见到）。有趣的是，他把一个“年”字丢掉了。我想，他很激动。但我知道，我比他更激动。这是我收藏的第一本有故事的小人书。

WTL201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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